我是李婆婆,今年已经58岁,退休在家。我的独生子小明35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高管,年薪高达50万。他为了照顾我这个生病的老母亲,把我接到自己家中住,还专门雇了一个保姆阿香照料我的起居。
我起先还挺高兴的,觉得儿子真孝顺,把我接过来亲自照顾。但是,我渐渐发现,小明整天忙忙碌碌地工作,根本顾不上我这个老妈。有时候一周都见不到他一面,我的心里慢慢地也生出了一些怨言来。
今天一早,我是被晨光照醒的。睁开眼,发现窗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心想着,这房间也该收拾收拾了,否则小明要忙得顾不上,只能我这个老太太亲自动手了。我摸索着戴上老花镜,刚要起床,门外就传来保姆阿香的喊声:“婆婆,起床啦,我给您做了粥哦!”
我披上毛衣,走到客厅,看见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好了小碗小碟。阿香招呼我坐下,一边把热气腾腾的粥盛到碗里,一边笑吟吟地说:“婆婆慢用,小心烫着咯。要不要我喂您呀?”
我心里苦,想着小明啊,你看看人家,是你花钱雇来的保姆,对我的孝顺都比你强吧。但面子上还是摆出笑容,对阿香说:“阿香,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来就行。”阿香听我这么说,也不强求,收拾了桌子就到厨房去洗碗了。我扒了两口粥,实在吃不下,就将碗一推,自顾自地叹起气来。
正愁眉苦脸地坐着,手机突然响了。我赶紧接起一看,是小明打来的。我心头一喜,赶紧接通,但话还没来得及说,那边小明就忙不迭地说:“妈,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公司项目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去看您!我这就把手头的事处理个大概,晚上就回家一定好好陪您!”
我听他提到公司项目忙,心里那点小乐趣立刻就没了:“行吧行吧,你先忙你的去吧,我一个老太太,哪里值得你那么忙呀?”
小明似乎也听出我话里有怨气,赶紧解释:“妈,您就别生我的气了。这个项目真的太重要,关乎公司未来发展方向,所以我必须亲力亲为啊!”
我心想,公司的事和我这个老母亲有什么关系?但也明白小明的工作重要,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小明见我这样,也知趣地说了声抱歉,就匆匆挂了电话。我看着恢复到待机界面上的手机屏幕,心里委屈极了。
正闷着呢,阿香拿着新洗好的碗碟走过来,一看我脸上的失落样子,立刻察觉到我的心情不好,于是把碗筷一搁,过来摸我的手安慰道:“婆婆,您别难受。小明工作这么忙,也是想多赚点钱给您补身体嘛!”
说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了,扑簌簌掉下眼泪来。阿香赶紧递过面巾纸,一下一下地拍我的背安慰我。
这时,门铃突然“叮咚”响了。阿香跑去开门,只见小明提着几个塑料袋大包小包地站在门外。我抹抹眼泪,有些惊讶。小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抱住我:“妈,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刚刚想您想得紧,就从公司里溜出来看您了。公司那边的事,我让助理帮我顶一顶,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我听他这话,心头莫名一酸,伸手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两下:“憨孩子,把妈妈折腾成这个样子不好意思么!算了,你来看我一眼,我就高兴了。”
小明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我这才仔细看他,果然脸色疲惫,眼底有重重的黑眼圈。心想小倒也不是不孝顺我,只是真被工作累坏了。我赶紧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到厨房把阿香新炖的鸡汤舀到碗里端过来,一边叨念:“好好坐着歇会吧,看你这么累的样子!”
我看小明说起工作来眉飞色舞的,知道这对他的事业发展真的很重要。虽然还是有点小失落他没多少时间陪我,但我知道,我不应该因此怨恨他。
小明絮絮叨叨讲了一个多小时的公司项目,我看他说得口干舌燥的,赶忙把桌上的果盘往他跟前一推,说:“好了好了,说那么多,也该歇歇了。来,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小明笑着道了声谢,就捧起一个苹果大口地咬起来。我看他吃得香,心里头的那点小别扭也全消散了。
这时,小明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有些为难。我知道肯定是公司里的电话,赶忙拍拍他的手说:“接吧接吧,肯定有急事找你。”
说完,小明一脸歉意地看向我:“不好意思妈,公司里突然有个重要客户提前来开会了,我得赶回去一趟。晚上我一定抽时间回来好好陪您!”
我连忙摆摆手:“去吧去吧,客户重要的很,这我明白。你放心把工作都做好,妈妈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小明再三向我确定,我都摆出一副大度淡定的样子。这才放心地收拾东西匆匆离开了。
房门在小明身后砰的一声关上,我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阿香急忙过来扶我,我强撑起精神,勉强对她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阿香,帮我收拾下茶几行不行?”
阿香忙不迭地收拾干净茶几,还端来热毛巾给我擦脸。我仰靠在沙发上,心想,我这把老骨头,总让小明操心,他那么大的人了,还要天天回家看我,真是难为他。
“婆婆,婆婆!”一阵焦急的呼喊声突然将我唤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阿香正抓着我的胳膊摇晃,脸上满是担心。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是睡着了,赶忙坐直身子,对阿香说:“阿香,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去卧室里歇会儿。”
说着我就要起身,但突然一个踉跄,眼前一黑,险些向前扑倒。幸好阿香眼疾手快扶住了我,将我轻轻安置到床上。我这才发现自己两腿乏力,全身冒冷汗,顿时心生恐惧。
阿香很快为我量体温,递来药和温水,一边紧张兮兮地问:“婆婆,要不要给小明打电话啊?”
我摇摇头,思前想后,还是开口让阿香帮我给小明发了个消息,说我有些头昏气短,让他晚上看看我。发完,我心里的焦虑竟莫名地少了几分,可能是下意识地还是希望能得到儿子的关照吧。
我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许多不适症状已经减轻了很多。阿香端着热汤和药过来,我这才想起她给小明发了条消息。
阿香递过手机给我看,界面上赫然显示着六七条未读消息,全部都是小明发过来关心我的。我这才放下心来,点开细看,只见小明一个字比一个字焦急:
“妈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医院看看?”“阿香给妈喂药了吗?有没有好一些?”“我这边状况太复杂,实在脱不开身,妈你一定要挺住啊!”
阿香忙说:“婆婆您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先把药吃了,好好休息,我看着您呢。”
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水下肚,却让我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甘甜。儿子的关心就是我的良药,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福。
那之后我睡了很久很久。等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我摸着床头柜找老花镜戴上,这才看清卧室的景象。只见小明就守在我床前的椅子上,手里还攥着手机,身体微微前倾,竟像是打盹了的样子。
我“咳嗽”了两声,小明猛地睁开眼,见我醒了,高兴地凑过来握我的手:“妈,您终于醒了!刚才医生来看过了,说只是运动量太小引起的低血糖,没有大碍。要多动动,适当运动,这样身体才会好!”
我听他替我请来了医生,忍不住心头一紧:“医生费用多少?给医生添麻烦了!”
小明赶紧摆手:“您说什么呢!这点小钱算什么,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小明握紧我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妈,我这些天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陪您。是我不对,您千万别这么说!以后我一定学会安排时间,天天晚上和您聊聊天,周末一定带您出去逛逛!”
我看着儿子红红的眼圈,心头大动。这才知道,原来在他看来,我也是他心头最重要的人。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能天天见到儿子,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小明也跟着我流下了眼泪。我们母子俩就这么抱头痛哭了一场,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和歉意都哭了个干净。
从那天起,我的身体每天都在好转。小明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记在心里,晚上准时回家与我聊天,周末带我在小区里散步,每周也定期陪我复查身体。
我明白儿子对我的用心,也不再埋怨他忙碌或不常回家。人总有自己的生活,但家人之间的牵绊与关爱才是最长久的。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儿子的陪伴与问候。我相信只要我们心心相印,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我和小明之间的关系,也因着那次事故有了很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