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非典型科普夏令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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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7月24日拍摄的“中国天眼”夜景(维护保养期间拍摄,无人机光绘)。新华社记者欧东衢/摄望着天上的云,清华大学本科生谭智耀心里有些难受。这个以天文科普为主题的夏令营还有两个晚上就结营了,可孩子们到现在一次都没有观测过星空。根据天气预报,大家计划当天晚上观星,但就在谭智耀讲述观测的理论知识时,外面突然“轰隆”一声,雷雨来了。雨停后,云层迟迟不肯散去。这是清华大学学生天文协会和公益机构启明书院第三次在贵州省平塘县举办天文科普夏令营。谭智耀是协会负责人,他和另外4名清华大学学生是活动的志愿者老师,所面向的对象是来自平塘县两所乡镇中学的20名孩子,以及来自北京、深圳、广州等地的10个孩子。在贵州省平塘县的“天眼小镇”——一个因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中国天眼”FAST)的建设而出现的小镇——夜空中没有光污染,深邃宁静。但厚厚的云层遮断了视线,更加辽远的宇宙被遮挡住了。在这片云层下面,来自乡镇的、大城市的中小学生,来自北京、上海的大学生志愿者老师……这些原本难有交集的人,因为对宇宙的好奇而齐聚在这个小镇上。感性第一天上课时,谭智耀看到讲台下有个营员睡着了。他心里一惊:“我讲得有这么差吗?”这位清华大学大二学生自期末考试结束后就开始了密集备课,对PPT里的每个动画、视频都了然于胸,“我都和PPT融为一体了”。他用的是清华大学学生天文协会“祖传”的课件和教案,从第一年开营到现在,授课内容一直在调整:减少深奥的内容,多放图片、视频、音频等更能吸引孩子的内容。一位志愿者老师在解释某个天文学概念时说“顾名思义,这就是……”坐在台下的营队负责人裴一恩听了都有点“蒙”,她说:“对我们而言,有些概念可能很简单,但是孩子们并不能‘顾名思义’出来。”几个孩子坦言,有的课听不懂,很困。开营之前,这些大学生变身“志愿者老师”,试讲了两次,前几届的师兄师姐帮他们纠正不太准确的地方。上课的前一天晚上,这些“讲课新手”又备课、试讲到深夜。在知识类的内容之外,裴一恩今年做了新的尝试,她建议清华大学的“小老师们”住进学生宿舍,和孩子们一起吃饭,一起参加团体活动。夏令营那几天,“研学团花上万元参观清华北大”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裴一恩不解:去跟校门合个影,有多大意义呢?她觉得,跟传授知识相比,“小老师”跟孩子们的相处更为重要。通过相处,孩子们会发现,这些名校出身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也会出糗,也有缺点,也打游戏。这些活生生的人,让这所顶尖高校变得亲切,不再是个遥远、抽象的概念。谭智耀说:“我希望留下点什么,但不想留下知识点,因为知识点很快会忘记。”他尝试多讲一些关于天文的“感受性”的东西。谭智耀当初“入坑”天文,也是源于“感性”。他小时候看绘本时,被一个故事吸引了:小主人公卡梅拉遇到了一个外星来的朋友,过了一段时间,外星人要离开时,便告诉卡梅拉,“天上有个狐狸星座,我就在狐狸的眼睛上望着你”。这个浪漫的表达让谭智耀记忆犹新,也让他产生了对星空的好奇。他认为,兴趣比知识本身更重要。“有了兴趣,孩子们自己会去寻找这方面的知识。”谭智耀说。棱镜一天晚上的团体分享环节,性格外向的北京孩子林芙(化名)突然对魏可(化名)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对待我。魏可是平塘县当地的初中生,性格腼腆。她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这个夏令营,30个孩子被分成3组,每天晚上都有两个小时的团体分享活动,孙方是魏可所在团体的指导老师。去溶洞探险前,孙方让大家在洞外每人捡一块自己最喜欢的石头。这天晚上的团体活动,话题就从石头切入。有人捡回充满棱角的石头,有人拿着一块有裂缝的石头,每个人轮流讲述自己手里的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裴一恩在分组时,尽量让团体和宿舍里的组成更加多样化:每间宿舍都有乡村孩子、城市孩子、志愿者老师。这些来自不同地域、有着不同成长背景、性格各异的孩子,并不能适应彼此的相处方式。到了晚上,林芙直截了当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孙方尝试让大家互相了解各自的表达方式。这名从业20年的心理老师有这样的感受:乡村孩子的表达能力普遍欠缺,而林芙这样的孩子表达方式则过于直接。指导老师刘芳宁注意到,很多当地孩子遇到误解或不公正的对待时,最多只会说“你怎么这样啊”,把委屈藏在心里。孙方引导魏可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又告诉林芙,说话应该委婉一些。她尝试着问林芙:假如老师误会了你,你会怎么做?林芙毫不犹豫:我会怼回去,如果还不行的话,找校长、找教育局投诉。这些话引起了当地孩子的反对:这在我们这儿不现实,我们太缺老师了,几乎是校长求着老师上课,家长也会向着老师。话题又流到另一个方向。这场夏令营活动像一个棱镜,原本在各自环境中习以为常的现象,通过彼此的碰撞,折射出更丰富的内容。夏令营最后一天的“泡泡大战”,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受访者供图碰撞指导老师们最常注意到的城乡差异,往往是在一个个不经意的生活细节中呈现出来的。外出活动前,老师提醒孩子们带水,城里孩子的反应是:去小卖部买瓶水就行了。当地孩子则小心翼翼地问老师,可不可以带水杯,这样就不必再花两块钱买水了。在团队分享中,擦眼泪时,城里孩子掏出面巾纸、抽纸,当地孩子则掏出从卫生间拿的卷纸。即便孩子们都在玩手机,差异也一目了然。城里孩子用的基本都是新的苹果手机,乡村孩子的手机大都很旧了,各种杂牌机,多是父母手里淘汰下来的。分发东西时,乡村孩子往往能注意到谁还没有拿到,他们把自己的需求放得更加次要,这些表现被指导老师们称为“懂事”。乡村孩子的“懂事”,更多是来自于生活的磨炼。刘芳宁知道,当地孩子上小学时就要干农活儿、做饭、收拾屋子,几乎顾不上考虑“我想做什么”。而城市孩子生活在资源相对充足的环境,大人围着孩子转,因而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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